2015年7月22日 星期三

問題教授的獨白

謝豐舟

以前有部電視連續劇名為「流氓教授」,最近有人說我是「問題教授」。

進入四月,就是醫學院教師升等旳季節。每逢星期一,四下午五點十分到八奌,在醫學院104講堂,提出升等申請的老師,輪番上陣,把自己這幾年來的研究內容做一個公開的演講,以供論文評審委員以及醫學院社群參考。

演講時間每人二十分,包括主任介紹演講者一分,演講十五分,答詢四分鐘。由於事關升等,每位演講者莫不使出混身解數,把自己從上次升等到現在這一階段
的研究工作做一個又精要,又完整的呈現。由於研究領域的多元,得要譲來自不同領域的評審委員和聽眾能夠瞭解,所以每位演講者莫不煞費苦心的準備和演出。

照說,在這麼努力的演講之後,總有人會提出問題才對,就像音樂演奏者表演完之後,總會有人喊:安可一樣。若是演奏完畢竟然聽眾沒人要求安可,全場一片死寂,演奏者一定會很尷尬。

可是這些年來,台大醫學院的升等演講,在演講者全力演出後,主持人請大家提問,往往全場鴉雀無聲,大家面面相,好不尷尬。不知是講得太好,大家心服口服,全然接受,或是不知所云,聽眾完全無感。

在這種場面之下,我等了二十秒,還是沒人提問時,就會舉手提問。所問的問題,絕不是針對演講內容有破綻或矛盾之處,而是做球讓演講者能更進一步揮灑。

由於幾乎都無人發問,使得我一個人提問了好幾個演講者,有次在中場休息時,鄧述諄教授説:謝教授你成了問題教授了。

為什麼大家不發問呢?我想,大家有可能是怕問了問題,萬一真的切中要害,譲演講者下不了台,豈不是可能妨礙人家升等,這可是我不殺伯仁,伯仁因而我死啊!當然,沈默是金的東方文化傳統應該也是原因之一吧!

只是學生看到老師們鴉雀無聲的場㬌,可能會說:老是怪我們學生不提問,老師不也如此嗎?

我曾向前任醫學院院長建議:在徵得升等演講者之同意後,將演講內容雙機錄影,一方面可供未克出席的論文評審委員事後可以觀看,以為評審之參考,另一方面,將這些錄影收藏於圖書館,成為院史的一部分。

從歷年累積的錄影,就可以看出某一時期,醫學院研究的面貌,也留下醫學院老師不同時期的身影,應該是最方便的歷史典藏收集方式,因為這些演講真的都是升等者嘔心瀝血旳作品。

可惜,這個建議如石沈大海。希望此文刊出後,當局者能再次思考其可行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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